芙蓉园的桃花开了七次,谢了七次。
细碎的花瓣被春风卷着掠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路,大夏进入大同七年。
七年不算太长,亦不算太短。
七载春秋,足够让襁褓中的婴孩长成垂髫少年,让巡街的中年捕快鬓角染霜,让青春的少女眼角多出几道尾纹,但对于这座千年古都来说,七年,不过宫墙上铜钟的几声闷响。
在大夏建立之前,这里就叫做长安。
长安的百姓,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。
麦子熟了七百次,这片大地上,百姓的生活也没有发生什么明显的变化。
不过,最近的七年,这个国家,可谓焕然一新。
七年间,朝廷各项变法顺利的推行,百姓的生活,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。
大陆上曾经一手遮天的世家豪族,纷纷偃旗息鼓,避世不出。
有史以来,天下真正实现了耕者有其田,朝廷的赋税极低,据说,内阁关于是否要取消地税的提案,已经进入了议程。
《礼记》之中所描述的天下为公,选贤与能,讲信修睦,人不独亲其亲,不独子其子,老有所终,壮有所用,幼有所长,矜、寡、孤、独、废疾者皆有所养的大同天下,已经有所实现。
长安。
长安令张牧穿好官服,紧了紧腰间镶嵌着白玉的腰带,大步走出房间。
“张大人,上衙啊。”
院子里抽着旱烟的王老汉抬手和他打了一个招呼,缺了门牙的嘴笑得豁亮。
老人身上靛蓝的衣服洗得发白,却不见半个补丁,自工部推广纺纱机,寻常百姓也能穿上细密结实的布料。
“是啊,老人家身体可好?”
“好着呢,老头子活的太久,给朝廷添麻烦了,每个月都要朝廷发银子养着,上次生了一场病,又让朝廷破费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