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希忠隐晦地看了御座上的皇帝一眼,心中思绪万千。
朱翊钧被冕旒遮住了视线,只点了点头:“卿等一片赤诚,朕知之。”
又看向冯保:“司礼监掌印冯卿,为朕呈来贺表。”
冯保拜下:“内臣遵旨。”
而后从御阶上走了下去,从四位勋贵手中收上贺表。
四位勋贵归列。
又有阁臣出列:“臣等为陛下登极贺,亦有表奉。”
朱翊钧颔首。
随后,百官便由内阁辅臣、六部九卿、至七品微末,大小官员依次献上贺表。
一切井然有序。
直到……
“陛下命司礼监掌印收取贺表,你这厮是何人!?”广西道御史张涍,皱眉看向冯保。
殿内霎时一静。
朱希忠似乎身体不适,紧闭上了双眼。
高拱目不斜视,似乎全然没听见。
张居正嘴唇微张,恰到好处地惊讶。
高仪双手持笏,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。
只有不知情的官员,四周环顾,与同僚对视,目中透着无措与恐慌。
冯保遭此刁难,也端得是一身养气功夫,眼皮都未抖一下。
只是朝御案之上拱了拱手,缓缓道:“咱家便是司礼监掌印。”
张涍拂袖,抬起手指着冯保,视线左右逡巡,向百官征询道:“这便是司礼监掌印!?”
百官都是人精,哪里不知道这是要出事的节奏。
且不说你认不认识,便是心有疑虑,该是在这个时候咆哮中极殿吗?
无论大小官员,迎上张涍的眼神,都纷纷别过头去,不愿卷入这场旋涡。
御阶下方的纠仪官,也是当即出言喝止:“张涍!天子御极,注意体统!”
张涍顺势下拜,朝皇帝认罪:“陛下,